遇到危險的時候,像個孩子一樣,向上跑就對了。
向上的路也簡單多了。
浮雲城市,邊陲小山
人們在此生活、遊憩、躲藏、追尋
也在此相聚和離別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
山常在,人亦在
一個個安靜行走,不使生活敗下陣來
人類走向老、病、死的過程,最嚴苛的挑戰是精神層面的孤寂。
將此歷程視作珍貴美好的記憶的人也許寥寥無幾,但絕對值得嘗試。--陳淑瑤
張愛玲的《半生緣》開頭是這樣的:「日子過得真快,尤其對中年以後的人,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顧間的事,可是對於年輕人,三年五載就可以是一生一世。」《雲山》著筆於中年以後的十年八年,攤開那些被遺落在千門萬戶裡的生活,何其緩慢凝滯,更是一生一世。
面山而居的四口之家折半,留下一對母女相伴養老,歲月看似靜好,卻暗埋衰病的威脅,惘惘恢恢之際夾雜細碎的驚擾,每日都是永遠的一天。
她們相約一週分離一天,各尋出路。
每個周末免費夜間開放的美術館是她唯一能寄放自己的地方,習於天未暗就抵達,算準時間再純熟踱步過去,如朝聖般將典藏品從頭到尾觀看一回。
眾人皆睡我獨醒的夜間警衛,化身創作者「施烈桑」,展開字詞夜間飛行,默默雕刻大樓眾生相,進而結識忘年知音。
接獲已逝戀人母親的電話,男子和渺遠的青春重新連結,仍是往山上走,相伴的人總是不同,紛雜的想念一路拾撿,重啟再一次的漫長告別。
不管眼前是怎麼樣簡瘠荒涼、粗俗鄙陋的現實樣貌,陳淑瑤都有本事耐著性子品味那股獨特的在地情趣。秋日田裡收割花生,是澎湖版本的「拾穗」。從大樓警衛亭望出去、黑深與路燈炫出的光暈,則是台北版本的「星夜」。--劉乃慈(國立成功大學台文系副教授)
整部《雲山》,即在凝縮的時空裡,如此迴旋、並洗鍊出一種摯切的低語:在一個生活場域的重複動線上,各色人物或偶然交集,或孤自潛入對所見事景的獨特格思中;從而,譜寫出一段同場異徑的遍路之行。——童偉格
※【獲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「長篇小說創作發表專案」補助】
※ 封面畫作:
許國鈺〈後勁很強的悲傷--念恩師〉
97×145.5cm 布面油畫 2010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