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愛點鴛鴦譜,賜婚京城第一美人和冷面將軍,
婚後究竟會琴瑟和鳴還是雞飛狗跳?
雲朝芙不曉得皇帝是不是媒人癮發作,閒著沒事幫她賜婚,
對象還是那個傳聞中凶惡醜陋,一說起就能止小兒啼哭的將軍洛君行,
本來她也惴惴不安,沒想到新婚夜推門進來的新郎官……長得挺俊啊!
他不僅對她的要求從不拒絕,性格也是出乎預料的可愛,
像是酒喝多了就只找她,其他人怎麼哄、怎麼勸都沒用,
當然日子也不是一直都這麼美好,總會有那麼一些不順心,
愛慕她家夫君已久的長公主三不五時挑釁兼刁難,
不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羞辱她,就是炫耀他們之間關係有多好,
話裡話外都是她沒資格站在他身邊,最好早早退位讓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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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突來的賜婚 「姑娘,我們到了。」 馬車緩緩停靠,小廝溫厚敦睦的嗓音傳進身後花梨木車廂裡,燕兒迷迷糊糊睜眼,揉捏著眉頭直起半截身子,撩開車帷往外探。 待瞧清外頭景致,人也醒過了神,她落下車帷便去喚尚在熟睡的主子。 「姑娘醒醒,墨香坊到了。」 似玉蝶抖翅甦醒,濃密睫羽盈盈輕顫,雲朝芙睡眼惺忪地醒來,嬌美面上尚殘了絲慵懶,任燕兒扶她坐起,身子軟綿綿地依在燕兒肩頭緩上許久,才勉強打起兩分精神。 燕兒無奈輕歎,一臉心疼地替她撫整碎髮,戴上帷帽,邊繫紗繩邊念叨,「姑娘往後還是莫要再徹夜寫字了,看您今日都沒什麼精神,這臉也憔悴不少。」 雲朝芙卻不甚在意,輕聲一笑,語氣裡還透著小小的滿足。「眼看快結束我才不慎忘了停筆,無妨,待會回府再好好補回來就是。」 「姑娘每回都這樣說,身子熬壞了可不是說補就能補的。姑娘若再不聽勸,奴婢可真要去跟夫人說了。」 「妳……」雲朝芙秀眉微蹙,白嫩的腮幫子微微鼓起,一雙秋眸似嗔非嗔,「妳到底是娘親的丫頭還是我的丫頭,怎地事事都要去告狀?」 「奴婢當然是姑娘的丫頭了。」心知自家主子從不是真的在同自己動怒,燕兒絲毫不懼,罩上自己的面紗,笑著補充,「不過誰要是真心為姑娘著想,奴婢就聽誰的。」 「壞丫頭。」雲朝芙鼻子一皺,故作凶狠,「回去就扣妳月錢。」 一聽這話,燕兒忙不迭耷拉下兩條眉,眨眨眼做起委屈狀,再可憐巴巴地展了展不過是冒了幾個線頭的衣袖,一番做作表演愣是將雲朝芙逗得咯咯笑彎了腰才肯收斂。 笑鬧過後精神了不少,主僕兩人先後踩下馬車,入目即是一間商鋪,「墨香坊」飄逸的三字正端端高懸門屏之上。 酸枝匾,朱漆柱,浮雕紋,墨香襲襲,客似雲來。墨香坊是晟京第一書坊,亦是雲朝芙待在深閨乏悶時最常來之地。 甫一踏入,書坊小廝便眼尖瞧見了兩人,話不多說笑呵呵領著她們徑直去二樓,又奉上清茶和果子招待,這才避身退下。 待腳步聲遠去,燕兒替自家姑娘摘下帷帽,歡喜道:「奴婢方才瞧見,姑娘的話本前可是擠滿了人呢。」 「當真?」雲朝芙聞言眸底迸生出欣喜,但隨即又不免惋惜,「可惜戴著帷帽不便,我沒能看清。」 「自然是真的。」 燕兒剛也要如此應話,卻驟然被一道柔和嗓音搶了先。 兩人循聲望去,半晌才見一道婀娜倩影踩著樓梯徐徐而現,輕羅小扇緩緩搖,陸二娘笑吟吟到跟前,桃花眸裡波光微轉,一襲胭脂錦裙襯得人比花嬌。 「肅羽先生的名號眼下可是盛極整個晟京,寫的書自然少不得人買,就連茶樓的說書先生也時常在講,不過啊……」陸二娘扶著桌沿悠悠坐下,「人人都在猜肅羽先生是個文筆細膩的溫柔公子,若他們知曉話本實則出自晟京第一美人之手,不知又該是何神情?」 聽及此,雲朝芙忙放下手裡茶盞。「二娘子,那妳可得給我守好祕密,千萬不能讓別人知曉。」 看著對面忽變緊張的小臉,陸二娘搖著小扇噗哧一樂。「放心,逗妳呢,妳可是我們墨香坊的金字招牌,若被鬧煩了棄筆,那我可得損失不少。」 雲朝芙聽了這才安心,想起什麼,遂笑將懷前的精緻木盒推過去。 「這麼快就完成了?」陸二娘訝異。 「嗯。」 端量雲朝芙眼下的青色,陸二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,搖搖頭一笑,擱下團扇給自己也斟了盞茶,便取出盒子裡那厚厚一遝紙張仔細翻看。 京城貴女大多喜好焚香、點茶、掛畫、插花這四般閒事,可雲朝芙有些許不同,她還喜歡看閒書,時而起了興致也會自己提筆寫寫。 當初在書坊遇見陸二娘時,知其正廣收話本故事,心裡癢癢,便偷偷將寫過的投了去,豈料竟大受好評,自此才開始以肅羽這個名號正式寫起話本。 這一寫便是整整三年,如今肅羽在晟京已小有名氣,可知悉她真實身分的卻不過四人。 當然這也是她的本意,簡簡單單做自己喜歡的事便好,她沒想過要廣為人知。 今日或將有場驟雨,天有些悶悶的,屋裡頭待著不太舒爽,陸二娘這邊怕是得花些工夫才能好,閒來無事,雲朝芙索性撚起一粒甜果子含入口,然後坐到了窗前,抬頭靜看烏雲慢慢往皇宮方向移動。 她瞧得有些入神,直至一陣騷動將她思緒扯回,循著眺望向城門,卻只看見人影攢動,不知發生何事。 她還想再往外探身子以看得更清楚,卻被候在旁側的燕兒制止了,只能悻悻然扭過脖子,好奇道:「二娘子,城門那邊好像出事了,動靜真大。」 「城門?」陸二娘抬頭,沉思須臾後了然,「陽州大勝,今兒是洛家軍回京之日,想來是有百姓在城門前相迎。」 燕兒恍然大悟,「原來是洛將軍回京,難怪一大早二姑娘就出府了。」 「是啊,阿蘭可最敬仰那位洛將軍了。」嫣然一笑,雲朝芙支起下巴好奇望著城門,「我還從未見過洛將軍的模樣呢。」 其實不只她,聽阿蘭說,洛君行是洛老將軍抱回的養子,自小帶在身旁,洛老將軍常年征戰,洛君行便也跟著甚少回京,後來洛老將軍離世,洛君行主動挑起了重擔,更是難再回京,故而全晟京裡也沒幾個真正見過這位洛將軍,饒是極為憧憬他的阿蘭亦是如此。 不過雖不見其貌,但也聞其名聲和威風,洛君行習得一身行軍作戰的好本事,領兵數年來戰無不勝,因此還得了個戰神的名號。 據悉這位戰神生得虎背熊腰,一張冷面威風凜凜,沙場上能令敵人見了落荒而逃,沙場下能叫小兒聽了止啼裝乖。這樣有氣勢的人雲朝芙也曾暗暗猜測過模樣,可皆以失敗告終,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親眼目睹的機會,她自是不肯放過。 雲朝芙眼巴巴盯著城門,終於叫她等來了洛家軍的身影。 在分立街道兩側的百姓簇擁下,一行將士昂首挺胸整齊前行,臉上寫滿得意與驕傲,雲朝芙的視線落到領頭男子身上,待瞧清其模樣後不禁倒吸了口涼氣。 傳聞果真不假,男子騎馬而行,一手提韁繩,一手按在腰間寬刀上,壯闊圓渾的肩背挺得筆直,實屬威風。再觀其樣貌,濃眉小眼,膚色黝黑,一道傷疤從眉頭延伸至右半邊臉,還有滿嘴絡腮鬍,別說小兒見了止啼,連她看了都得膽寒幾分。 好巧不巧似是察覺到視線,馬背上的人也轉過臉來與她四目相對,雲朝芙一驚,嚇得忙縮回身子,躲在窗後輕拍了拍胸脯。 「如何?洛將軍是何模樣?」聞得動靜,陸二娘饒有興致笑問。 雲朝芙眉頭微蹙,似是有些為難,沉吟好半晌才貝齒輕咬,艱難擠出四個字。「很是威風……」 烏雲已挪至皇宮正當空,各宮宮人見狀紛紛忙著收拾東西,唯有昭心殿裡今日因著一位來客變得異常肅靜。 一名長身玉立的墨衣男子站在殿前,俊美面龐好似結了層萬年不化的冰霜,連帶與之對話的人也不由板正了臉色。 孝安帝趙恆握拳虛抵在唇畔,輕咳了咳,堅守住嘴角最後一絲笑意,「此次陽州大捷,昭示我大旭收復國土的宏願指日可待,謙懷又立下一件汗馬功勞。」 「這是臣之本分。」洛君行微垂首,抱拳道:「北撻人生性殘暴,佔據陽州這些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,百姓苦不堪言,聖上還需儘早安撫才好。」 「你放心,此事早有安排,朕已任柳築柳大人為陽州知府,不日便北上赴陽州替朕安撫百姓,另撥白銀二十萬兩與部分糧食,助他早日重振陽州。」 「聖上英明。」 趙恆爽朗一笑,起身下了階臺到洛君行跟前,拍了拍他的肩,「這三年來你奔波勞累,此次難得回京一趟就多待上幾日,也好放鬆放鬆。」 「多謝聖上美意,只是鄲州那邊局勢未明,臣還……」 「不急於這一時。」趙恆忙將話打斷,笑了笑,「鄲州事務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,忙完終身大事再去也不遲。」 眸光微滯,洛君行淡淡望去,卻見趙恆垂眸專注整理衣袖,絲毫不打算與他對視。 「聖上適才那話是何意?」 「嗯?朕沒有跟你提過嗎?」趙恆裝得無辜樣,轉身又邁回書案前坐下,「朕近日給你指了樁婚事,正是那雲太傅的嫡長女,京城第一美人雲朝芙。」 洛君行自不識得什麼美人,微皺眉,「臣暫未有娶妻打算,請聖上收回成命。」 「收不回了。」趙恆一臉理所當然。